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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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見慣了這個男人冷漠肅殺的一面, 再看著他而今這幅無賴又浪蕩的樣子時，朝露說什麽也不習慣。
面對他時雖沒有了最初的那種緊張感，但卻在他說出這些話後心下莫名的悸動了不少, 加速的心跳已經快失去了思考，對於他這兩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她尚還在不做所措的時候，那外面就又傳來一陣歡呼聲。
“糟了糟了！皇伯母還在等我呢！”
意識回籠之際, 她匆忙推開他就要從那桌案上下來, 肖晗卻是順勢扣緊了她的手腕，強勢的問道：
“是什麽事，就非你不可？”
聽聲音, 像是快到子時皇後再派發好意頭的事情, 她這會就是受了皇後的命特特出來拿東西的，現在估摸著人都將箱子擡回去好一會了，自己還被困在這半路上不知何時能回。
為了籌措今日這宴席, 她已經跟著鳳棲宮的掌事大宮女忙忙碌碌了十數日了，皇後從剛開始的冷眼無視到現在的三份滿意, 都是她這半月來努力的結果。
而今日宴席一開, 眼見事情就要完滿落成的時候, 沒想卻出了這岔子，而罪魁禍首, 還是皇後最疼愛的兒子，肖晗。
對於他今晚的所為，朝露原本是有些生氣的，但礙於自己之前無端的猜測以及他今夜的態度讓她這會對他實在是生不起氣來, 不僅如此，面對他時, 心裏還有那未消退的愧疚感後，耐心的解釋也就成了安撫他的行為：
“是皇伯母為了我好，想讓我多學點東西，我這會得趕緊回了，不然一會派人來找，就該被人看到了。”她細膩蔥白的手指阻止著他粗糲的大掌。
兩人分別了那麽久，平心而論，肖晗這會是萬般不願就這樣放她離開的，但想到這會她是真的有要事去做，而兩人之間的關系，暫時還不能露於人前的緣故，最終也只能無奈的撒手。
“在等等，昭昭你且再給我些時間，等到父皇對我徹底的信任，朝堂上下皆信服於我的時候，我們就不必再這樣躲躲藏藏了。”
朝露曾經質問過他，兩人身上都披著兄妹的這層外衣，即便沒有血緣關系，但既想要在一起，如何能讓大家都信服？
肖晗那時就回答過她，想要二人名正言順，不再受人置喙，只有他不停的往上爬，畢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內廷中，只有最後的上位者才能擁有最終的話語權。
皇帝雖說是他的父親，但他卻不止有肖晗一個兒子，三皇子肖旭雖說是爛泥扶不上墻，最近卻也在逐漸的開竅，跟著肖晗在外奔波這些時日，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至少在皇帝面前，他的刻板印象不再是一無是處。
即便他現在擁有太子的頭銜，但只要皇帝一日沒有昭告天下他是下一任的君主，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想象中的泡影，握不住的，而他只有一如既往的得到皇帝的信任，觸手可及所有的權利之後，才能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只沒想到他這會突然會說這樣的話，朝露也是微楞，片刻後才回過神來，細膩穿入他的粗糲之中，嘴裏調侃：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皇兄可千萬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否則，辛苦養大的花，就該被別人摘走了。”
雖說兩人許久未見，但方才在大殿之上乍然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朝露便知他這些日子來根本就沒好好休息過。
那比之分別之時明顯削瘦了的下巴，以及烏青深陷的眼窩，哪哪兒都在說明他的辛勞。
語氣裏除了心疼外，還含了些許的嬌嗔在裏頭，受她冷遇大半個晚上的肖晗終於在此刻聽見了這麽一兩句熨帖順耳話後，又情不自禁的同她糾纏在一起，情緒興奮上湧，他沒控制好力道，惹得她的輕呼：
“疼。”
他急忙松開，在不放她回去的話兩人不知能在這裏耗費多久，但心裏始終記掛著她之前讓裴劭帶的話，在她準備離開之際還不忘扣住她的手腕，關心的問：
“裴劭說你的藥吃完了，太醫院的醫正可來請過脈，怎麽說？”
她垂眸不語，耳尖又在微微發紅，以為互相坦誠過後他應該是明白自己心思的，可怎到了這會他還糾著這個被她哪來當做借口的問題來問她。
見她沈默不語又是一副害羞的樣子，肖晗終於是恍然大悟，胸腔內發出一聲沈悶的輕笑後，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折了過來面對他，黑夜之中嘴角上提，語調亦是上揚：
“那昭昭可該承認，心裏其實是想孤的？”
他特意壓下了腰同她齊平，哪怕知道這會光線不明，可還是覺得他能看到自己發燙的臉頰，朝露被他迫的沒了法子，眼見著大殿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後，這次是鼓足了力氣將他推開，好在是推動了。
擔心兩人一道回大殿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離開前她義正言辭的“警告”他：
“我先走，你半炷香之後才能離開。”語氣有些霸道，頗有他平日裏的風範。
他沒說話，掩在夜裏的肩膀幾不可見的抖了兩下，不仔細看不大能看得出來。
朝露也是沒想過，短短幾月的時間，自己竟敢踩在老虎的脖子上甚至對著他頤指氣使，但那被人記掛在心上的感覺是這些年來少有的體驗。
離開之後，她提步匆匆往回趕，呼嘯而過的涼風都失去了往日料峭的的寒意，她此刻的心裏，滿滿都是被愛意包裹，就像手腕上他親手戴上的那串珠子，顏色似火，熱度灼人。
…
緊趕慢趕，等到氣喘籲籲回到大殿的時候，總算是趕上。
提前回來的幾個宮人正在一旁等候著她回來，兩個箱籠裏都裝有數不清的銅錢串，朝露步履輕盈的走過去，繞著大殿分發了一圈，確保能將帝後的心意逐一給到每一個人。
裴蘊就坐在東北角的位置，等發到了她跟前的時候，俏皮的朝著她眨了眨眼，隨後眼神有意無意的撇向了後面的桌案。
朝露順著她目光望過去，一眼就看到林佳嘉獨自一人坐在那張桌案上，好巧不巧，她也在看著朝露。
林將軍今年依然鎮守在邊關，她今日是代替她父親來赴宴的，朝露這會的主要任務就是發銅錢，但當她一視同仁將東西遞給林佳嘉的時候，卻聽見她狀似無意的向自己說到：
“上次中秋猜燈謎，因為佳嘉的疏忽而致使公主受傷，而今都這麽些時日過去了，公主可好些了？”
距離中秋到現在已經過去數月，她的腳踝也早便好了，可林佳嘉這會突然問起未免顯得有些奇怪和刻意，她雖不明其意，但依然溫和的回答：“多謝林姐姐關心，朝露腳上的傷已經好了。”
這裏是大殿之上，兩人一站一坐，但明顯林佳嘉這會的姿態反倒有些傲氣的樣子，她輕昂著下巴，像驕傲的孔雀般定定的看著她，嘴裏不鹹不淡的道：
“公主同殿下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就是不知待到公主及笄之後，你們兄妹是否還能這樣親密無間。”
她這會說這話的時機和場合實則並不恰當，尤其是在朝露方才才同肖晗私下有過接觸之後，似有種被人窺探到自己內心隱晦的秘密般，沒來由的緊張，隨即手心滲出薄汗。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今日的林佳嘉同以往的不太一樣，今夜的她，沒有之前在肖晗面前表現出的溫順和體貼，反而是帶了些攻擊性在裏面，是想從她的一舉一動裏去清晰的獲知她想要東西的那種壓迫感，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她察覺到了什麽。
但她又能確定，除了邱老的那一次之外，她同肖晗的每一次私下會面，都沒有第三人在場，所以，只要她咬口不承認，那她林佳嘉也別想從她嘴裏套出什麽話來。
她深吸一口氣，上揚著唇角，毫不輸氣勢的端莊大方回答：
“林姐姐既都說了我們是兄妹，那作為兄長的關心妹妹也不是不可。”
“既如此，那臣女便祝禱公主同殿下之間的‘兄妹之情’能長存於世。”
四目相對，林佳嘉眼裏那銳利的鋒芒一下就戳進了朝露心裏，再配上她這會晦暗不明的話，令朝露心下都不禁打起了鼓來，連她自己這會都在懷疑，林佳嘉究竟是不是真的知曉了什麽？
她在林佳嘉的桌前停留的太久，後面的沒拿到銅錢的人已經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響了，她見此也不再耽誤，三兩句囫圇過去後就繼續手中的事。
一圈發了下來，最後還剩了那麽幾串銅錢，等到了皇後跟前的時候，就順口說一道說了。
“既然都是好意頭，太子和三殿下也一道給了吧。”
肖晗方才出去，在她發銅錢的途中才回來，那肖旭也是，中途不知去了哪裏，最後剩下的幾個銅錢，三人一人一串，帝後和貴妃一人一串，也就數量剛好。
裝銅錢的箱籠已經撤下，朝露用手捧著兩串銅錢親自送到兄弟倆面前，肖旭那會正目不轉睛的再看臺上的好戲，眼睛都不看的就隨意的拿走其中一串。
但到了肖晗跟前，明明已經沒的選的他偏還耍起了無賴：
“怎到了孤這裏就沒的選了？”
他的桌案在帝後身側，又挨著貴妃和肖旭，雖說這會大家的目光都在戲臺上，但她在這裏站著也著實顯得有些突兀，若是這會有心人多看兩眼，難免會‘有心’變‘多心’。
她手心又開始微微冒汗，甚至有些切齒的說道：
“事先不知皇兄今夜會回來，就這兩串也是多備了才會有的，皇兄要是介意，那小妹便拿走了。”
言下之意，你愛要就要，不要就拿走，態度強硬，一點也不軟糯。
肖晗最是愛看她這氣鼓鼓的樣子，尤其是在這種場合，她想發作卻又不得不忍耐的樣子很是惹人喜愛，知她這會心裏很是不悅，還是忍不住要去逗她：
“孤看你身上那串就挺好。”
她隨即低頭就看到自己腰際上掛著的那個紅布兜，方才場面混亂，她怕自己那串銅錢不小心丟了，隨意一系就栓在了腰上，這會走起路來都叮叮當當的，可沒成想卻成了男人這會耍賴的借口。
“都是一樣的東西，還有好賴之分麽？”
“昭昭沒聽說過嗎，別人手裏的才是最好的。”
生怕她不願意甚至舍不得，肖晗話落的當下順勢就將手給伸了過來。
這只布滿薄繭的大掌，不久之前還扣在她軟乎乎的後頸之上，揉捏著著她的軟肉，頗具強勢的在同她…
發現自己有些晃神，他還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等著自己，朝露實在是怕了他這幅樣子，匆匆解下腰上的東西置於他掌心後就回了自己的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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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時雖沒有了最初的那種緊張感，但卻在他說出這些話後心下莫名的悸動了不少, 加速的心跳已經快失去了思考，對於他這兩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她尚還在不做所措的時候，那外面就又傳來一陣歡呼聲。
“糟了糟了！皇伯母還在等我呢！”
意識回籠之際, 她匆忙推開他就要從那桌案上下來, 肖晗卻是順勢扣緊了她的手腕，強勢的問道：
“是什麽事，就非你不可？”
聽聲音, 像是快到子時皇後再派發好意頭的事情, 她這會就是受了皇後的命特特出來拿東西的，現在估摸著人都將箱子擡回去好一會了，自己還被困在這半路上不知何時能回。
為了籌措今日這宴席, 她已經跟著鳳棲宮的掌事大宮女忙忙碌碌了十數日了，皇後從剛開始的冷眼無視到現在的三份滿意, 都是她這半月來努力的結果。
而今日宴席一開, 眼見事情就要完滿落成的時候, 沒想卻出了這岔子，而罪魁禍首, 還是皇後最疼愛的兒子，肖晗。
對於他今晚的所為，朝露原本是有些生氣的，但礙於自己之前無端的猜測以及他今夜的態度讓她這會對他實在是生不起氣來, 不僅如此，面對他時, 心裏還有那未消退的愧疚感後，耐心的解釋也就成了安撫他的行為：
“是皇伯母為了我好，想讓我多學點東西，我這會得趕緊回了，不然一會派人來找，就該被人看到了。”她細膩蔥白的手指阻止著他粗糲的大掌。
兩人分別了那麽久，平心而論，肖晗這會是萬般不願就這樣放她離開的，但想到這會她是真的有要事去做，而兩人之間的關系，暫時還不能露於人前的緣故，最終也只能無奈的撒手。
“在等等，昭昭你且再給我些時間，等到父皇對我徹底的信任，朝堂上下皆信服於我的時候，我們就不必再這樣躲躲藏藏了。”
朝露曾經質問過他，兩人身上都披著兄妹的這層外衣，即便沒有血緣關系，但既想要在一起，如何能讓大家都信服？
肖晗那時就回答過她，想要二人名正言順，不再受人置喙，只有他不停的往上爬，畢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內廷中，只有最後的上位者才能擁有最終的話語權。
皇帝雖說是他的父親，但他卻不止有肖晗一個兒子，三皇子肖旭雖說是爛泥扶不上墻，最近卻也在逐漸的開竅，跟著肖晗在外奔波這些時日，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至少在皇帝面前，他的刻板印象不再是一無是處。
即便他現在擁有太子的頭銜，但只要皇帝一日沒有昭告天下他是下一任的君主，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想象中的泡影，握不住的，而他只有一如既往的得到皇帝的信任，觸手可及所有的權利之後，才能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只沒想到他這會突然會說這樣的話，朝露也是微楞，片刻後才回過神來，細膩穿入他的粗糲之中，嘴裏調侃：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皇兄可千萬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否則，辛苦養大的花，就該被別人摘走了。”
雖說兩人許久未見，但方才在大殿之上乍然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朝露便知他這些日子來根本就沒好好休息過。
那比之分別之時明顯削瘦了的下巴，以及烏青深陷的眼窩，哪哪兒都在說明他的辛勞。
語氣裏除了心疼外，還含了些許的嬌嗔在裏頭，受她冷遇大半個晚上的肖晗終於在此刻聽見了這麽一兩句熨帖順耳話後，又情不自禁的同她糾纏在一起，情緒興奮上湧，他沒控制好力道，惹得她的輕呼：
“疼。”
他急忙松開，在不放她回去的話兩人不知能在這裏耗費多久，但心裏始終記掛著她之前讓裴劭帶的話，在她準備離開之際還不忘扣住她的手腕，關心的問：
“裴劭說你的藥吃完了，太醫院的醫正可來請過脈，怎麽說？”
她垂眸不語，耳尖又在微微發紅，以為互相坦誠過後他應該是明白自己心思的，可怎到了這會他還糾著這個被她哪來當做借口的問題來問她。
見她沈默不語又是一副害羞的樣子，肖晗終於是恍然大悟，胸腔內發出一聲沈悶的輕笑後，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折了過來面對他，黑夜之中嘴角上提，語調亦是上揚：
“那昭昭可該承認，心裏其實是想孤的？”
他特意壓下了腰同她齊平，哪怕知道這會光線不明，可還是覺得他能看到自己發燙的臉頰，朝露被他迫的沒了法子，眼見著大殿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後，這次是鼓足了力氣將他推開，好在是推動了。
擔心兩人一道回大殿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離開前她義正言辭的“警告”他：
“我先走，你半炷香之後才能離開。”語氣有些霸道，頗有他平日裏的風範。
他沒說話，掩在夜裏的肩膀幾不可見的抖了兩下，不仔細看不大能看得出來。
朝露也是沒想過，短短幾月的時間，自己竟敢踩在老虎的脖子上甚至對著他頤指氣使，但那被人記掛在心上的感覺是這些年來少有的體驗。
離開之後，她提步匆匆往回趕，呼嘯而過的涼風都失去了往日料峭的的寒意，她此刻的心裏，滿滿都是被愛意包裹，就像手腕上他親手戴上的那串珠子，顏色似火，熱度灼人。
…
緊趕慢趕，等到氣喘籲籲回到大殿的時候，總算是趕上。
提前回來的幾個宮人正在一旁等候著她回來，兩個箱籠裏都裝有數不清的銅錢串，朝露步履輕盈的走過去，繞著大殿分發了一圈，確保能將帝後的心意逐一給到每一個人。
裴蘊就坐在東北角的位置，等發到了她跟前的時候，俏皮的朝著她眨了眨眼，隨後眼神有意無意的撇向了後面的桌案。
朝露順著她目光望過去，一眼就看到林佳嘉獨自一人坐在那張桌案上，好巧不巧，她也在看著朝露。
林將軍今年依然鎮守在邊關，她今日是代替她父親來赴宴的，朝露這會的主要任務就是發銅錢，但當她一視同仁將東西遞給林佳嘉的時候，卻聽見她狀似無意的向自己說到：
“上次中秋猜燈謎，因為佳嘉的疏忽而致使公主受傷，而今都這麽些時日過去了，公主可好些了？”
距離中秋到現在已經過去數月，她的腳踝也早便好了，可林佳嘉這會突然問起未免顯得有些奇怪和刻意，她雖不明其意，但依然溫和的回答：“多謝林姐姐關心，朝露腳上的傷已經好了。”
這裏是大殿之上，兩人一站一坐，但明顯林佳嘉這會的姿態反倒有些傲氣的樣子，她輕昂著下巴，像驕傲的孔雀般定定的看著她，嘴裏不鹹不淡的道：
“公主同殿下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就是不知待到公主及笄之後，你們兄妹是否還能這樣親密無間。”
她這會說這話的時機和場合實則並不恰當，尤其是在朝露方才才同肖晗私下有過接觸之後，似有種被人窺探到自己內心隱晦的秘密般，沒來由的緊張，隨即手心滲出薄汗。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今日的林佳嘉同以往的不太一樣，今夜的她，沒有之前在肖晗面前表現出的溫順和體貼，反而是帶了些攻擊性在裏面，是想從她的一舉一動裏去清晰的獲知她想要東西的那種壓迫感，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她察覺到了什麽。
但她又能確定，除了邱老的那一次之外，她同肖晗的每一次私下會面，都沒有第三人在場，所以，只要她咬口不承認，那她林佳嘉也別想從她嘴裏套出什麽話來。
她深吸一口氣，上揚著唇角，毫不輸氣勢的端莊大方回答：
“林姐姐既都說了我們是兄妹，那作為兄長的關心妹妹也不是不可。”
“既如此，那臣女便祝禱公主同殿下之間的‘兄妹之情’能長存於世。”
四目相對，林佳嘉眼裏那銳利的鋒芒一下就戳進了朝露心裏，再配上她這會晦暗不明的話，令朝露心下都不禁打起了鼓來，連她自己這會都在懷疑，林佳嘉究竟是不是真的知曉了什麽？
她在林佳嘉的桌前停留的太久，後面的沒拿到銅錢的人已經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響了，她見此也不再耽誤，三兩句囫圇過去後就繼續手中的事。
一圈發了下來，最後還剩了那麽幾串銅錢，等到了皇後跟前的時候，就順口說一道說了。
“既然都是好意頭，太子和三殿下也一道給了吧。”
肖晗方才出去，在她發銅錢的途中才回來，那肖旭也是，中途不知去了哪裏，最後剩下的幾個銅錢，三人一人一串，帝後和貴妃一人一串，也就數量剛好。
裝銅錢的箱籠已經撤下，朝露用手捧著兩串銅錢親自送到兄弟倆面前，肖旭那會正目不轉睛的再看臺上的好戲，眼睛都不看的就隨意的拿走其中一串。
但到了肖晗跟前，明明已經沒的選的他偏還耍起了無賴：
“怎到了孤這裏就沒的選了？”
他的桌案在帝後身側，又挨著貴妃和肖旭，雖說這會大家的目光都在戲臺上，但她在這裏站著也著實顯得有些突兀，若是這會有心人多看兩眼，難免會‘有心’變‘多心’。
她手心又開始微微冒汗，甚至有些切齒的說道：
“事先不知皇兄今夜會回來，就這兩串也是多備了才會有的，皇兄要是介意，那小妹便拿走了。”
言下之意，你愛要就要，不要就拿走，態度強硬，一點也不軟糯。
肖晗最是愛看她這氣鼓鼓的樣子，尤其是在這種場合，她想發作卻又不得不忍耐的樣子很是惹人喜愛，知她這會心裏很是不悅，還是忍不住要去逗她：
“孤看你身上那串就挺好。”
她隨即低頭就看到自己腰際上掛著的那個紅布兜，方才場面混亂，她怕自己那串銅錢不小心丟了，隨意一系就栓在了腰上，這會走起路來都叮叮當當的，可沒成想卻成了男人這會耍賴的借口。
“都是一樣的東西，還有好賴之分麽？”
“昭昭沒聽說過嗎，別人手裏的才是最好的。”
生怕她不願意甚至舍不得，肖晗話落的當下順勢就將手給伸了過來。
這只布滿薄繭的大掌，不久之前還扣在她軟乎乎的後頸之上，揉捏著著她的軟肉，頗具強勢的在同她…
發現自己有些晃神，他還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等著自己，朝露實在是怕了他這幅樣子，匆匆解下腰上的東西置於他掌心後就回了自己的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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